云开全站app(kaiyun)血战瓜岛的长鼻子“海盗”皮实威猛的F4U战斗机初战零式书接上回。本期为入役不久的F4U海盗战斗机出征瓜岛战役的第二期。上一期讲述了在经过仓促的训练后,第一支由F4U海盗战斗机与还不是很熟悉这款战斗机性能的飞行员组成的战斗机中队开赴瓜岛战场;本期将讲述在瓜岛机场安顿好的F4U战斗机们开始与日军的战机接触,并在接下来一系列的激烈战斗中发挥出不俗的表现……
1943年2月12日早晨,陆战队124中队的17架F4U-1在中队长盖斯少校带领下从埃斯普里劳起飞,跟着“卡塔林娜”导航机飞往瓜岛,全程550英里,在这之前,大多数飞行员在“海盗”上的飞行时间都不到20小时。他们被部署到二号战斗机机场,结果刚刚降落,就接到了第一项任务。12架“海盗”马上起飞掩护1架“卡塔林娜”前往韦勒拉维拉岛营救1月31日被击落的2个“野猫”飞行员,其中包括即将获得国会荣誉勋章的杰斐逊·德布兰上尉,他在31日的战斗中击落5架敌机,但自己也耗尽燃料迫降在敌方控制的海域。这次航程230英里。“卡特琳娜”在飞沙湾降落,与岛上的观察员用两袋大米“交换”了飞行员,“海盗”负责在高空巡逻掩护。
卡特琳娜水上飞机在太平洋战争期间为美军的侦察、运输、反潜做出了巨大贡献,不过其飞行速度慢,自卫武器少
在返航的路上,他们又收到1架陆军P-38F-4(侦察型)的呼救信号,刚刚在新乔治亚岛南端迫降,于是全编队又绕道去救这个倒霉蛋,这次的营救地点距离日军机场仅有50英里,如果零式在这时候出击拦截,很可能把毫无经验的“海盗”打得落花流水,结果是日本人没出来,这天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不少人在刚到战场第一天里就飞了9小时之久。这还不算,第二天早晨,盖斯就告诉他们新的任务:飞越300英里掩护海军的PB4Y轰炸布因港,这是美军最远能达到的区域。不过这天依然很幸运,只有1架零式远远地打量了编队,很快飞走了。26岁的瓦尔希中尉这次带领第3小队,所以座机号是13,今后他的号码也一直是13号。他在国内已经有1600小时的飞行时间,良好的训练加上强劲的战斗机,他很快会成为第一个“海盗”王牌。
(上图)26岁的肯尼斯·瓦尔希中尉坐在“海盗”座舱里。1943年是他首次参加实战,但在此之前已经接受了整整7年的军事飞行训练。
2月14日,混合编队再次起飞去轰炸卡希利机场,PB4Y在2万英尺高度飞行,P-40在前方低空飞行担任前哨,“海盗”在轰炸机上方担任直接掩护,P-38负责高空掩护。这次他们的运气用尽了,槽海上空美军飞机大模大样的编队被日本观察哨发现,大约50架零式早早埋伏在高空。战斗一开始,高空盘旋的4架“闪电”就被干掉,26架来自日海军第252航空队的零式战斗机继续俯冲下来,将美军护航编队完全打散,这中间包括了宫崎勇少尉(13架战绩)和中岛文吉上飞曹(16架战绩)2名王牌飞行员。
此时日海军第802航空队的中岛二式水上战斗机也咬上了轰炸机群,在低空的P-40有2架被击落,然后是2架“解放者”跟着掉进海里。斯图亚特中尉的“海盗”中弹,油箱被打出好几个大洞,10分钟后他的燃料流光了,不得不在水面迫降,结果日本飞机继续向他射击,直到救生筏被大海吞没。美陆战队124中队的飞行员再次见证太平洋战场的残酷与狂热,1架零式直接冲向李昂中尉的“海盗”,与之同归于尽。这天被称为情人节大,美军损失2架轰炸机和8架战斗机,尽管他们当时宣称击落了15架日本飞机(其中B-24的机宣称击落了9架)。实际上,根据日本战后公布的纪录,当天只有1架零式水上侦察机重伤返航,3架零式被击落,损失的飞行员只有海军252航空队的吉田好男二等飞曹,也许就是与李昂中尉相撞的那位。
2月15日,脸色苍白的飞行员们坐在座舱里等引擎启动,他们要进行差不多相同的任务。就在起飞前几分钟,指挥部决定取消行动,直到这些“海盗”更加适应实战环境。正如前文所说的,陆战队124中队的飞行员几乎刚刚领到这种新机就被派发到前线来,在飞机上的时间平均只有几十个小时。他们需要时间来发掘这种战斗机的潜力和优点,找到部署运用这种战斗机的标准,后续的“海盗”中队可以根据前人的经验寻找出各自适用的战术。这让人想起美国志愿航空队刚刚到达中国战区时,由于空战训练不足也曾经被日军痛击,B&Z法则和四机编队的战术都是用鲜血换来的。一个经验丰富的F4F飞行员看着这些新兵懒洋洋地说了句:“你要抓住他们的。”“天晓得!我要知道的可不止这些!”
瓦尔希中尉心想,现在他只能自行摸索:“第一条,高度优先,掌握高度的人掌握战斗的主导权;第二条,速度关键,除了在低速状态下的操控性能外,F4U在其他一切场合都比零式优秀。一定要冷静利用高度和速度,从零式的尾后方俯冲进人攻击。如果错过了,千万不要陷入缠斗,应该马上俯冲脱离然后再拉起寻找机会。‘海盗’6挺机枪的准星被聚焦在前方1000英尺处,如果一架敌机刚好在这个距离上,那么在瞄准具上的长度就是大约50毫米。‘海盗’可以在每秒钟射出80发,像早中期零式那样的日本飞机缺乏装甲防护,铝和氧化镁的机身结构一被击中便很容易燃烧起来。”
(上图)瓦尔希中尉的“四号小队”,从左至右依次是威廉·约翰斯顿(2架战绩)、瓦尔希(20架战绩)、迪恩·雷蒙(2架战绩)和特洛伊·谢尔顿(3架战绩)。以上战绩只包括他们在所罗门前线也采用比较早期的涂装方式,很快编号就要改用白色字体涂在机身后段。
随着美国新的战斗机部队逐渐开到,日军也开始熟悉这种倒鸥翼的战斗机。由于F4U-1在高速俯冲扫射时,翼根的进气道会发出独特的尖啸,日本人将其称为呼啸死神。
布干维尔的日军受到的压力日益增大,到1943年夏天美军已经可以对卡希利机场发动持续的打击,通常做法是50-60架战斗机掩护24-28架轰炸机,由P-40担任前方低空的警戒,轰炸机保持在2万英尺,“海盗”在3万英尺,“闪电”则在3万5千英尺。每个“海盗”中队分成2-3个编队,每次作战时间在4小时左右。为了节省油料,他们总是在槽海边前进边完成与轰炸机的编队。天气通常很好,但偶尔也有厚厚的云层使得编队不得不绕道,战斗机可能与轰炸机脱节,这时就要加倍小心,日本海航的飞行员都是老手,最善于利用云层和太阳的掩护。
较大规模的一次战斗发生在4月1日,拉塞尔岛上空。美国正在这里建设巴尼卡机场,由陆战队124中队的“海盗”、221中队的“野猫”和陆军的“闪电”轮流提供空中掩护。一旦落成这里将成为前进到新乔治亚岛的跳板,日军打算在它建成前就将其摧毁。
山本五十六大将下令发动伊号作战,将舰载机也调到拉包尔,出动海航的全部家当,企图一举夺回所罗门海域的制空权。这天总共出动了58架零式前往瓜岛做预先清场,他们照例利用云层偷袭。当时美陆军的6架P-38刚刚接过哨位,尚未熟悉情况之前,被一拥而下的零式打散。接到闪电的求救呼叫时,瓦尔希中尉正带着8架F4U在返航途中,他们用同样的方法从云层另一端悄悄折返偷袭零式。瓦尔希在这次战斗中首开杀戒,与僚机各击落1架零式。随着更多的增援战斗机从瓜岛飞来,这天战斗以日本人的得不偿失告终,简易机场未受损害,美军损失6架战斗机,而客场作战的日军损失18架零式。
(上图)1943年3月,陆战队213中队的1架F4U-1刚从新喀多尼亚外海的护航航母上起飞,突然失去动力,飞行员及时逃了出来。当时的“海盗”常因整备不善而故障频发。
就在同一天,第二个“海盗”中队来到瓜岛,陆战队124中队在战斗后离开瓜岛前往澳洲休整,陆战队213中队接过他们的全套装备和地勤。陆战队213中队的指挥官是布利特少校,尽管他们比陆战队124中队晚来,但准备同样仓促,飞行员对F4U也是一知半解。卡普上尉(12.5次空战胜利)说起当时的状况:
把钱斯沃特的新战斗机配发给我们是一回事,但在实战中使用这些飞机是另一回事。那时候在整个所罗门战区只有一个中队在使用“海盗”,而所有的备件都来自美国本土!天晓得,我们带着满满一船F4F的备件来到那里准备参战,可是却将装备另一种飞机,就连发动机摇柄都是不一样的!陆战队124中队的哈索克中尉和库恩中尉从岛上回来,带给我们几本脏兮兮的飞行手册,看了手册我们才明白自己将驾驭怎样的一架野兽。
大家兴奋地窃窃私语,等待新飞机的到来。那天,中队长带着全部成员来到新喀多尼亚接收“海盗”,当飞机从小航母上吊下来以后,才发现它们全都未经过调整,一架都不能用!而我们的麻烦才刚开始,新喀多尼亚的地勤从来没接触过这种飞机,一个也没有!大家捣鼓摸索了一星期之后才从28架整机中拼凑出6架完好的“海盗”来,我们带着这6架宝贝回到埃斯普里劳,但在那里接到命令立即前往瓜岛,只能把那6架“海盗”留在原地。所有人都觉得很可惜,尤其是中队的地勤。4月1日,我们在瓜岛接替124中队的全部飞机,总共14架F4U-1,这些“海盗”被使用得很厉害,过于频繁的战斗出击使完好率很低,最多也只能同时出动8架。
布利特少校几个月来一直在训练我们,基本要点就是集中兵力保持编队飞行。各个中队都有类似的原则,但运用方法各有不同,根据指挥官的风格而定。陆战队213中队是将这种编队战术发挥最好的中队,编队的两架飞机必须随时知道同班的位置,在任何条件下相信自己的搭档。僚机必须无条件甚至盲目地服从长机动作,在保持紧密编队飞行和穿过暴雨云团在夜间归航时尤其要做到这点。而长机必须能够做很熟练的仪表飞行,必须知道每座小岛和山脉的位置,知道机场的正确方位。僚机飞行员要比相信自己更加相信长机!如果他根据自己的判断擅自脱离编队单独飞行,那迟早会迷失方位,至少会失去同伴的信任,那样的人对整个中队毫无用处。
中队总共有30名飞行员,分成3个小队,每小队8人,多余的飞行员由中队长指派灵活分配到各个小队,每个小队的8架飞机分成两个4机分队。当然……这是理论上的数字,那时候我们的装备供应实在捉襟见肘,通常一次任务只能出动一个分队4架飞机。后来随着更多“海盗”到货,总算可以出动3个分队了,但也从来没超过16架。因为休假、阵亡、受伤,还有该死的热带病,飞行员也常常不满员。在空中,每个分队保持高低层次编组,长机在前,僚机跟随在稍后的右下方;另一个双机编队远远地跟在后面,保持在长机左下方。同一个分队的飞行员主要靠手势和飞机的动作做出战术安排,不同分队之间用无线电保持联络。
保持编队纪律在他们为轰炸机护航时尤其显得重要,距离轰炸机越近,可以活动的空间越小。直接掩护的战斗机保持在轰炸机编队上下方,位置稍稍靠前,在那样的位置上,每架战斗机负责的区域很狭窄,就是正前方的一小块天空,只负责拦截迎头冲过来的敌机,其他的完全不用理会,在任何情况下这些战斗机都不准离开编队去追赶敌机,哪怕对方已经被击伤或者正在坠落,也不准追上去确认成果。其他方向来的敌机由上方掩护的战斗机组负责解决,大概保持在主力编队上空1000-2000英尺,但是他们的责任也仅仅是将来袭敌机赶走,绝对不准脱离编队追击。这些日本人往往精心准备,直接攻击美军大编队的只是试探行动,一旦有我方战斗机离群出击,就会马上被埋伏的敌机包围。
我的座机被保养得很好,惟一的隐患是引擎从来没大修过,我已经在上头飞了差不多300个小时,而一架海军的飞机通常每飞行60小时就要去彻底翻修一次。但是我们一直在频繁出击,根本没空做这样的保养。在低速状态下,汽化器里的燃料经常溢出来,甚至造成空中停车。
那时候每天早上我们都要掩护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前往蒙达机场,空战倒没怎么遇上,真正让我担心的是那架喜怒无常的座机,为了跟着慢吞吞的SBD,我不得不把油门开到最小,需要飞行两个小时我们才能到达敌方机场上空,而两个小时我的汽化器准会开始漏油。有好几次在敌方机场上空停车,天哪!就在几秒钟里往下掉几千英尺高度,我只能慌手慌脚地排除故障,重新打着发动机把飞机拉起来,我的僚机很清楚这一点,一直紧紧跟着我,在那个要命的时候保护我。而别人则奇怪地看着我往下掉,还以为我想飞得低一点,好看清轰炸造成的破坏。
(上图)维森伯格少校正在爬进他的9号“海盗”(机身号02288),他是接替布利特少校指挥213中队的,后者在一次黎明起飞时撞到停机坪上另一架“海盗”身亡。
4月13日,布利特少校在起飞时失事阵亡,由维森伯格少校接过指挥权。4月25日,4架“海盗”在佩顿少校带领下为轰炸机护航,前往蒙达机场。去的路上风平浪静,但归航中他们发现了头顶上10000英尺高度有16架轰炸机和20多架零式的日军编队,正在向拉塞尔岛和亨德森机场的方向前进。尽管此时弹药所剩无几,这个小编队还是发动了攻击。他们打算拐到另一侧,然后利用优秀的爬升能力悄悄摸到对方上空,但不幸过早被日本人发现了。零式从高空呼啸而下,首先是埃卡特中尉被击落,但那架得手的零式随即被掩护的佩克中尉击落,然后中尉自己的飞机也被击中,发动机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发20毫米炮弹,霎时他的眼前出现一片蒸汽,一个汽缸被打爆了。
佩克中尉看着他的飞机一路往下掉,但忠实的发动机还在运转!他在海面高度重新控制住了飞机,跌跌撞撞返航。这足以说明R-2800的强悍生命力绝非液冷发动机可以比拟,而且这种事绝非偶然,我们将看到,在今后的战斗生涯中,废掉一两个汽缸的“海盗”照飞不误的事例还将屡屡发生。此时剩下佩顿少校和维德尔中尉的“海盗”还在交替掩护着对方尾部继续爬高,但在获得足够高度前,维德尔也被击中了,大腿被弹片打穿,不得不迫降在海面上,他被附近小岛上的联络员救起,几天后回到瓜岛;只剩下少校不折不挠地战斗到最后,他利用F4U的速度始终保持在整个日机编队外围,伺机攻击射程内的敌机,最终迫使日本轰炸机掉头返航。当他最终顺利回到机场后,在飞机上总共找到82个弹孔,少校的手腕被击伤。
虽然美军这天付出的代价是2架“海盗”,但在绝对劣势的前提下还是换来5架零式作为回报,F4U在实战中的生存能力赢得了飞行员的信任。
在此后3个月里,另外6个“海盗”中队到达所罗门前线,这些中队的组建大同小异,大多数老手被抽调去新组建的部队担任骨干,新来的菜鸟则由剩下的老手带着,在实战中培养经验。先是到埃斯普里劳的海龟湾接收崭新的“海盗”,然后在10-15小时的短暂适应飞行后前往瓜岛。
首先来的是维伦少校的陆战队121中队,他们从仙人掌航空队成立那天起就在瓜岛战斗,在“野猫”上总共击落日机超过160架,前文提到的头号“野猫”王牌福斯少校就是该中队的,此时已经回国。陆战队121中队是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头号“野猫”王牌中队,换装“海盗”后更是威风八面。5月19日,方丹少校的陆战队112中队(狼群中队)和帕斯特少校的陆战队221中队也全部换装完毕云开全站app(kaiyun),后者曾经参加中途岛战役,几乎全军覆灭。
浴火重生的陆战队221中队与124中队几乎同时来到瓜岛,他们驾驶“野猫”与陆战队124中队的“海盗”并肩作战,成员中包括詹姆斯·斯威特中尉,4月7日是他第一次参加实战,结果这个22岁的年轻人驾着“野猫”一口气打下7架日机,换装“海盗”后他将会总共取得15.5次胜利;6月,布莱克特少校的陆战队122中队完成战备,还有埃里斯少校的214中队,此时的中队外号还是“暴徒”,但他们随着新任队长的到来很快会改称“黑羊”,在所罗门空战中大放异彩。7月2日,巴克少校的陆战队123中队也完成改装,标志着8个美海军陆战队“海盗”中队全部完成部署。当然,这些中队长调动频繁,有的战死,有的调去领导新的部队,一个月内换三任中队长也是常有的事。
(上图)1架“海盗”正要起飞,地勤手持灭火器准备应付突发情况,注意“海盗”在地面上所有散热风片都是打开的,因为就算不飞行,南太平洋的太阳也足以把引擎室晒烫。
5月11日,陆战队124中队回到瓜岛接替陆战队213中队,这种轮换是完全必要的,在瓜岛上面除了日军的冷枪冷炮,还有各种蚊虫和热带病,飞行员在每次战斗出击后都会脱水3、4公斤。而每天的食物仅仅是斯帕姆肉罐头、饼干和K口粮,每天入夜后也要随时防备日机的夜袭。这点与欧洲战场是不同的:英国皇家空军和美国第8航空队的飞行员在欧洲上空执行完任务后,完全可以回到苏格兰的乡间宿舍里放心大睡,丝毫不担心德国飞机会突然出现扔下几颗炸弹。但日本人不同,只要手头还有一架轰炸机,一颗炸弹,他们也会固执地飞来夜袭。在瓜达尔卡纳尔的日子里,没有人可以安安稳稳睡到天亮。
5月13日,大约有25架零式掺杂着几架侦察机前往瓜岛,这是后期日军对瓜岛发起的最后几次主要行动之一。陆战队112中队和124中队的总共15架“海盗”在拉塞尔岛上空拦截日机,一场混战后美国人宣称击落了15架敌机,自己损失4架“海盗”,1架不请自来的P-38也三淖了1架零式。
瓦尔希中尉上演帽子戏法,使总成绩达到6架,他因此成为全中队第一名王牌,也是F4U的第一名王牌。就在击落第三架日机后,1架零式突然出现在他左后方,在接下来的短短瞬间那架日本飞机作了个相当利索的滚简机动,一跃占据了他后方500英尺的开火位置,一连串从座舱盖两边飞过,浑身冷汗的瓦尔希赶紧做出破S回避,同时开足油门,小半径右转后赶紧返航,回到机场后他在自己飞机的尾舵中发现了几个7.7毫米弹头,此时所罗门空战刚刚拉开序幕,日本海航的精锐并没有在中途岛和瓜岛空战中全部消失。
另一方面,陆战队124中队长盖斯少校带领的5架“海盗”在2万英尺高度被2架零式突袭,驾驶零式的是204航空队的大原亮治飞曹长(48次空战胜利)和宫野善次郎大尉(16次空战胜利),少校的座舱被大原击穿,头部中弹当场阵亡。在这场战斗过后这2架日机分开了,124中队的卡农中尉一路追着大原不放,双方在激烈的交火中各自负伤返航。卡农的座机被20毫米炮弹击中3次,而大原在消耗完燃料后也不得不迫降在科隆班加拉机场,他的零式上总共有32个弹孔,但无一命中要害。同一天,德纳修上尉成为112中队的第一名王牌,在1942年11月前他已经用“野猫”击落过1架日机,换装“海盗”后如鱼得水,在这次战斗中连续击杀4架零式。布鲁厄上尉接替盖斯少校的位置,暂时指挥124中队。
6月5日,陆战队112中队和124中队再次联手出击,21架“海盗”掩护15架海军的SBD和12架TBF攻击布因外海的日军船队。在珊瑚海海战中带队击伤“翔鹤”号的哈密尔顿海军中校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他带领的SBD击沉了1艘护航舰,然后开始攻击运兵船。此时零式才出现,空战爆发,在这次战斗中美国损失5架飞机,但击落了12架零式战斗机,瓦尔希中尉在取得第7次胜利后,跟着轰炸机开始归航。
1架突然出现的零式水上侦察机追上哈密尔顿中校的TBF并把他打伤,瓦尔希轻松干掉了这个小东西,然后沿着整个编队的后方巡逻。又1架掉队的SBD气急败坏地飞来,后座机告诉他后面正有零式在追赶。实际那只是1架零式水上侦察机,不过这次当瓦尔希扣下扳机时,发现可能是电路发生故障,无法射击,日本飞机匆匆逃离了。当他回到那架SBD身边时,看见那个机正在感激地大打手势,表示他会帮忙“确认”这次战绩。
6月7日,作为报复,112架日机铺天盖地而来,在拉塞尔岛上空一场激战后,日本人损失了23架飞机。日海军251航空队的西泽广义飞曹长(未来的日本海航头号王牌,86次空战胜利)首次见到F4U,他击落了1架“海盗”和1架新西兰的P-40,被击落的“海盗”可能是陆战队112中队中队长弗雷瑟上尉,他也在这次空战中取得个人第5、第6次胜利,被击落后成功跳伞。这天美军另外还损失了3架“海盗”,不过3名飞行员都获救。
陆战队112中队的洛根中尉经历了战争中最野蛮的行为,当他在18000英尺高度跳伞后,1架杀红眼的日本战斗机继续攻击他,但枪法欠佳,飞了几次来回都没能打中;于是对方改变策略,打算用螺旋桨来个空中大裁剪!总算那个日本人飞行技术一样糟糕,两次都只能割伤他的脚,一群皇家新西兰空军的P-40战斗机涌来赶走了那架日机,阻止了日本人进一步的野蛮行为,大难不死的洛根中尉一直落到海面还在喃喃祷告,很快被附近1艘登陆艇救走。
潘西中尉是这场战斗中另外一个被击落的“海盗”飞行员,当时他的飞机被5架零式包围,仪表板、油压系统、引擎到处弹痕累累。
当时高度为3千英尺(约1千米),中尉推开座舱跳伞,没想到风速过高,一拉伞绳,整个降落伞被风吹跑了!他勉强张开手脚使身体平衡,然后像一块石头一样重重地掉进大海。巨大的冲击使得双腿、骨盆全部粉碎性骨折,内脏也受了重伤。在失去知觉前,潘西拉开了救生衣的充气开关,二氧化碳迅速充满了救生衣,把他带回到海面上。这个可怜人脸朝着天在海面上漂浮了7个小时,第二天早上才被冲上一个小岛,被友善的原住民找到,然后送往美军医院,这种生还可以说是奇迹,大难不死的潘西中尉在12个月之后重返战场。
这天战斗中双方可能都过高估算了自己的成绩,目军宣称确认击落18架,可能击落5架,美军宣称击落24架零式。不少美军战机都被击伤,2架重伤的P-40紧急迫降在拉塞尔岛。但所有美军飞行员全部生还,而日本人却有7名飞行员阵亡,其中4名来自251航空队(前身即台南航空队)。
日军对瓜岛发动的最后一次大规模日间攻击是在6月16日,大批零式和九九式俯冲轰炸机倾巢来袭,美军预测有60架零式和60架俯冲轰炸机(实际数字大概是90架),于是出动了每架能起飞的战斗机迎战。此时的瓜达尔卡纳尔已非昔日可比,美国海军陆战队、海航、陆航和新西兰空军光是战斗机就有15个中队,首先升空的是海航11中队“流浪汉”中队的“野猫”,然后是陆军的P-38、P-39和P-40,此外港口里的舰艇高炮击落了17架日机,“海盗”到场比较晚,只有打下其中8架。
日后成为陆战队124中队王牌飞行员之一的霍华德·芬上尉打下个人第2、第3架飞机,他回忆说:“那些俯冲轰炸机是种固定起落架的型号,飞得又慢,尽管那个后座的机一直在向我开火,但一点没用。这种过时的老东西根本不是‘海盗’的对手,我们要做的就是坐在那里稳稳当当地射击。队长曾经说日本人都是些‘黄种小杂碎’,但是他们的高昂斗志同样值得尊敬。”
这天的战斗中只有1艘美国运输船和1艘驳船被击伤,日海军第204航空队的杉田庄一飞曹击落了个人第三架F4U,但其他来袭的日机差不多全部被摧毁,根据美国公布的数字,30架“野猫”和“海盗”击落16架零式和17架俯冲轰炸机,36架陆军飞机打下29架零式和10架俯冲轰炸机,8架新西兰的P-40也打下5架轰炸机。日军实际损失超过50架战斗机和轰炸机,而美军自身损失只有6架战斗机和4名飞行员,日本人从此知道,继续在白天对瓜岛的攻击只能是徒劳无效。这天的空战结果从一方面说明了美国不同军种之间良好的协同、正确的雷达引导和有效的防空火力,另一方面说明了两种不同空战思路之间的差别。
对于日军来说,驻扎在各个海岛机场的航空部队只是作为一种技术兵器,往往被用在特定战术目标上,除了防卫机场、监视所处海域外,还对附近的美军活动作出某种应对,比如袭击美军舰船或者扫射美军地面部队。尽管日本此时不乏优秀的飞行员,这些飞行员像美国对手一样的主动进取,但他们仅仅被用在消极被动的防卫战上,或者配合海陆军的登陆行动,换言之,都是战术企图,从未考虑过依靠空中力量获得某个战场上的战略优势。就算在瓜岛战役刚开始阶段占据数量和质量优势的情况下,日军也没有把削弱美国航空力量作为主要目标(当然这里也要说明,日本海航的一式陆基轰炸机和舰载俯冲轰炸机装弹量小,对美军机场的毁伤效果甚至不如巡洋舰的主炮)。随着战事的失利,日本海航在战略上的被动更加明显。
日军这种被动性的另一种表现是每次都等到某战区的航空力量被削弱后才缓慢补给,而且目标也仅是恢复原先的规模而已。而美军完全是另一种态势,即便在当初处于一切劣势的条件下也要主动出击,1942年4月,刚刚进驻莫尔兹比港的第一个P-39中队;和1943年2月,刚刚进驻瓜岛第一个F4U中队,他们从一开始就被命令前往敌方机场,将攻击作为主要的防御方式。现在更是实力高涨的时候,莫尔兹比港的美第5航空军和亨德森机场起飞的轰炸机只要气象条件许可,几乎每天都出动奔袭布干维尔和拉包尔,而且是早中晚持续的疲劳轰炸,B-17、B-24从高空投下重磅炸弹主要攻击设施和跑道,B-25和战斗机实施低空扫射大量杀伤地面上的人员和飞机。
美军在这种不间断的攻击中壮大着力量,不管在数量质量上的对比如何,始终坚持外线航空军的肯尼将军说的:“消灭敌方战斗机部队的最好方法就是把他们击毁在跑道上。”德国人在不列颠空战中认识到了这一点,但因为某种原因没有贯彻下去:美国人在新几内亚认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在今后的运用中不断完善;日本人直到战争结束也没能明白这道理,结果就是一次又一次在不情愿的地段上被拖入拉锯战,造成其海航有生力量在所罗门空战中损伤殆尽,陆航则在菲律宾系列战役中被迅速瓦解,最终被美国的巨大战争资源压垮。
言归正传,此时陆战队213中队的飞行员在悉尼休整6周后重返瓜岛,对伦多瓦和蒙达的战役很快就要开始了。213中队的地勤人员也完成培训,解放了陆战队124中队那些“形容枯槁”的机械师。更多刚出厂的“海盗”从新喀多尼亚运来,每个人总算有了自己固定的座机和地勤。大家开始打扮自己的座机,跑道上到处可以看到涂着辗鼠、金鹰、巨龙等等各种稀奇古怪的图案的飞机。陆战队213中队是强调纪律第一的中队,卡普上尉是个循规蹈矩的飞行员,或许他的本分更让队友感到放心:“我所在的那个编队从来没有看到过敌机,日本人总在我们起飞或者降落的时候才出现。
有时候地面引导通知说战斗正在某处进行,可我们被小岛上空层层积云阻隔着,完全不知道日本人在哪里。这种状况引起了中队长维森伯格少校(5架战绩)的注意,他要队里每个飞行员把战绩拿出来分享,但是不准任何人有无视团队的个人英雄行为,不准我们为了战绩而忽视纪律。实际上,那些战绩高高的飞行员也许回国后在报纸上很出风头,但在战场上,他们的战绩很容易引起同伴不安,一支有效的战斗机部队最重要的就是协作精神。”
实际上,自由自在的游猎,靠不断击落敌机增加自己战绩的行为在太平洋战场几乎是不存在的。战斗机首要的任务是为轰炸机群护航,最常见的护航编队是50-70架战斗机,分成上中下三层包围在轰炸机群周围。每个小编队是4架“海盗”,最外侧两架飞机的飞行员负责警戒,因为日本人随时可能从云里钻出来。如果有多的“海盗”,他们就组成“漫游编队”,在整个编队的前方飞行,这些战斗机才被允许在任何时候任意攻击日机。
(上图)这架机身号02189的“海盗”曾是瓦尔希的座机,摄于1943年9月1日,不久后被陆战队213中队“借用”,结果损毁。这张照片有不少有趣的地方,右侧起落架舱门上写着“Captain” (上尉),实际此时他还是中尉(1944年2月8日获得国会荣誉勋章的时候才变成上尉),大概是地勤在提前恭喜他吧。还有机翼前缘有四个机枪口,其中一个是地勤涂出来迷惑日军的,213中队不少“海盗”也用这一招。
4-8机的美机编队每天早上都要出动,第一站就是蒙达机场,飞行员将这种任务称为“送牛奶”。不间歇的疲劳攻击使蒙达和科隆班加拉的日军机场彻底瘫痪,这两地已经是熟透的果子,只需要派出陆战队上岛插上星条旗就行。日军只有卡希利机场还能出动飞机,美国人计划首先登陆科隆班加拉岛,把那里当作跳板,然后占领蒙达。在作战期间必须有战斗机在登陆场上空提供不停顿的掩护,距离瓜岛有200英里航程,所以每次巡逻飞行都要持续4小时以上,这种长时间的奔袭使得飞机的疲劳剧增,故障率骤然增加,飞行员的体力也开始急速下降,因为每人每天至少出动两次,三次是家常便饭。
(上图)陆战队213中队的地勤在维护4号“海盗”的发动机,这张照片摄于1943年6月末,尽管此时124中队的地勤已经“解放”,显然213中队的地勤也学会了假枪口的花招,看机翼上居然用胶布假装了5个枪口。
6月底,盟军开始沿着所罗门岛链北上,此时拉塞尔岛上的巴尼卡机场已经投入使用,这里成为陆战队第21航空大队的司令部,在附近的路标上写着:“第21陆战队航空大队,杀掉日本人不是消遣,而是我们的天职。”美国人在岛上建立起了汉堡店(免费的)和蒸汽洗衣房,瓜达尔卡纳尔不再是第一线战场,因为岛上到处堆放着残破的机器,这里成了地勤人员淘宝的乐园。当日本的地勤人员从泥泞中用双手连推带拉把飞机从掩蔽所拉到跑道上,抱怨连辆卡车都没有时,他们大概想不到美国同行正把一辆报废的吉普车改装成冰箱。
(上图)福伊·加里森“潘丘”中尉站在他的20号“海盗”机翼上。他在6月30日击落了2架零式,7月17日,参加维森伯格少校的小队攻击了卡希利机场,在返航途中,处于编队最外围位置的他看见有一队零式正在远处跟随,于是脱离编队去攻击,结果在队友注意到之前他就被击落了。卡普在回忆中多次用“潘丘式的阵亡”来说明纪律的重要性。
6月29日,一个团的海军陆战队员一拥而上,迅速占领了伦多瓦岛。考虑到日军肯定会来攻击登陆场,陆战队随时保持32架“海盗”的编队在上空掩护。30日早上日军发动两轮空袭全部被击退,下午第三波28架鱼雷机继续攻击,虽然他们大多被击落,但击沉了科利·特纳少将的指挥舰“麦考利”号运输舰。
陆战队213中队在这天取得了最好的成绩,全中队总共击落日机20架,维森伯格少校击落2架零式后与第3架敌机对头冲锋,在零距离同时开火,结果双双起火坠海,他在800英尺高度跳伞,刚好掉在1艘美军驱逐舰旁边,战友们随即在驱逐舰上空掩护,击落了1架试图撞船的一式轰炸机。托马斯中尉从前是SBD的飞行员,这是他第一次驾驶战斗机空战,首次就击落4架零式。在一天的空战结束后美军总共宣称击落日机58架,这个数字是过于乐观了点,但足以反映战斗的规模和激烈程度。混战中往往是刚刚击落对手,自己后方也被突然出现的敌机占据。陆战队121中队的一个编队在12000英尺被零式偷袭,4架“海盗”被击落,但他们总共击落了18架日机,陆战队221中队的战绩是16架。